葛洪是中国晋代着名的医学家、炼丹术家、养生学家、道学理论家,也被金丹道教奉为始祖,葛洪出生于一个既有贵族血缘,又具道士血统的家族里。他的父亲是邵陵太守葛悌,他的叔祖葛玄是三国时期有名的方士,曾从学于方士左慈,传说后来得道成仙,号曰“葛仙公”。他耗尽毕生心血研制了炼丹秘术,将此术传给了弟子郑隐。葛洪早年又随从郑隐学炼丹术,后来又师从南海太守鲍靓(字太玄)习“内学逆占”之法,兼习医术,鲍靓很器重他的才能,把自己的女儿鲍姑嫁给了他。鲍姑是我国医学史上第一位女灸学家,岭南人民尊称她为"鲍仙姑"。鲍玄明天文、河图、洛书,精于图谶之学,也学仙术,他将秘籍传授给葛洪,让葛洪潜心着述。葛洪儒道双修,出处两得,出则为仕宦贵族,处则为神仙贵族,后来长期隐居于罗浮山炼丹。以《中国科学技术史》闻名的李约瑟称葛洪是中国古代“最伟大的博物学家和炼金术士”。
《晋书·葛洪传》记载:“洪博闻深洽,江左绝伦。着述篇章,富于班马。”后人将葛洪与班固和司马迁相提并论,这说明葛洪的着作不少,而且影响极广,据葛洪自己说着有《内篇》二十卷,《外篇》五十卷,《碑颂诗赋》百卷, 《军书檄移章表笺记》三十卷,《神仙传》十卷,《隐逸传》十卷;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、兵事方技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。可惜其着作大多亡佚,《正统道藏》和《万历续道藏》共收其着作十三种。他的医学着作有《玉函方》一百卷,《肘后卒数方》以及《肘后方》等,《肘后方》对各种疾病的起源、性状均有叙述,特别是对传染病有较明确的认识。书中附有各种疾病的治疗方法和药方,是一部具有普及推广意义的实用方书,一直为后世所推崇。据《隋书-经籍志》和《旧唐书-经籍志》记载,他曾撰写过《玉房秘术》1卷,《新唐书-艺文志》也载录《葛氏房中秘术》1卷,可惜都已失传。
《抱朴子》是葛洪的代表作和成名作。“抱朴子”三字,其实也是葛洪给自己取的号。“抱朴”二字最早出于《老子》,指内心淳朴,不为外物所诱惑。《抱朴子》全书总结了战国以来神仙家的理论,确立了道教神仙理论体系,并继承了魏伯阳的炼丹理论,集魏晋炼丹术之大成。《抱朴子》分为《外篇》和《内篇》,《抱朴子·外篇》共50卷,“言人间得失,世事臧否”是其主要目的。《抱朴子·内篇》共20卷,内容涵盖仙药、求仙、鬼怪变化、养生延年乃至房中术,在《抱朴子内篇-遐览》里,不仅载录了大量古代的道家着作、医学着作和炼丹着作,还收藏了不少房中术着作,如《玄女经》、《素女经》、《彭祖经》、《容成经》、《元阳子经》、《六阴玉女经》等,其中有的已经失传,幸亏有了《抱朴子》的记载,人们才知道古代还有这些房中着作。
《抱朴子》对于中医性医学的历史贡献,除了上述的记载了各大房中术着作之外,还有就是在《抱朴子·内篇》中对房室养生作了精辟地论述,如“至理”、“微旨”、“释滞”、“极言”等 篇,累为后世文献所引用,具有指迷导航的作用。
对于房中术的作用,葛洪在《内篇·微旨》中说:“夫阴阳之术,高可以治小疾,次可以免虚耗”,首先,葛洪认为,不同类型的房中术,其功能亦不尽相同。他在《内篇·释滞》中说:“房中之法十余家,或以补救伤损,或以攻治众病,或以采阴益阳,或以增年延寿”。意思是说,房中秘术有十几种之多,有的用来补救损伤,有的用来治疗各种疾病,有的用来采集阴精、增养阳气,有的用来延年益寿。其次,对于擅长阴阳之术者,《内篇·微旨》说:“夫阴阳之术……善其术者,则能却走马以补脑,还阴丹以朱肠,采玉液于金池,引三五于华梁,令人老有美色,终其所察之天年”。意思是说,·擅长阴阳之术的人,能够做到节制泄精,补益大脑,追回精蕴,使肠脏血液充实,于金池中采回玉液,到丹田穴引来神、气、意,使得人衰老但仍有美好姿色,直到所享天年已尽才死去。再次,葛洪认为,房中术事关成仙与否,所以他在《内篇·微旨》说:“凡服药千种、三牲之养,而不知房中之术,亦无所益也”。
《抱朴子·内篇·释滞》中“欲求神仙,唯当得其至要。至要者,在于宝精、行气、服一大药便足,亦不用多也”
《抱朴子·内篇·至理》又说:“服药虽为长生之本,若能兼行气者,其益甚速,若不能得药,但行气而尽其理者,亦得数百岁。然又宜知房中之术。所以尔者,不知阴阳之术,屡为劳损,则行气难得力也”。葛洪把食丹、行气、房中术作为长生成仙的三件至宝,食丹为长生之本,行气能加速食丹的效果,房中术又能增强行气的功力。
葛洪提出“欲不可绝”及“欲不可纵”的房中养生理论。《内篇·微旨》言“人不可以阴阳不交,坐致疾患”,又《内篇·释滞》说“阴阳不交,则坐致雍瘀之病,故幽闭怨旷,多病而不寿也”。意思是说,人不能完全断绝阴阳交接,否则就会引起闭塞不通等疾病,所以如果妻子无丈夫,或者丈夫无妻子,大多会因多病而命短。因此,葛洪在《内篇·极言》说:“阴阳不交,伤也”。但是,他又在《内篇·释滞》说“任情肆意,又损年命”,《内篇·微旨》又说“若欲纵情态欲,不能节宣,则伐年命。意思是说,如果任情肆意,不能做到宣节有度,同样会减损寿命。
然而,葛洪认为,房中术的作用是有限的。他《内篇·极言》中说:“然长生之要,在乎还年之道,上士知之,可以延年除病,其次不以自伐者也。若年尚少壮而知还年,服阴丹以补脑,采玉液于长谷者,不服药物,亦不失三百岁也,但不得仙耳”,又在《内篇·微旨》中说:“夫阴阳之术……其理自有极,安能致神仙而却祸致福乎?”。可见,欲求长生成仙,当知房中术,但如果不服食仙药,单纯依靠房中之术,顶多使人延年,不可成仙。因此,葛洪又在《内篇·释滞》说:“一涂之道士,或欲专守交接之术,以规神仙,而不作金丹之大药,此愚之甚矣”。
葛洪关于房中养生的观点,极具合理性和科学性,既异于古代儒家的禁欲主义,又不与当时玄学末流狂诞派的纵欲主义合流同污;既充分肯定了男女不可阴阳不交,又清醒地认识到不可任情肆意。但是,葛洪对于房中之事的论述,仍具有较强的唯心主义,并片面夸大了房中术的作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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