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｜失控
次日清晨，林念醒来时，办公室外的天光已经泛白。
她怔了几秒，才感知到身下柔软的沙发，身上覆着外套，空气中还有尚未散尽的暧昧气息。
沈昱蜷在沙发另一端，沉沉地睡着。
他衬衫敞着几颗扣子，脖颈和锁骨上有着她指甲留下的淡淡痕迹，像一道道无声的烙印。
林念收回视线，指尖无意识地收紧。
昨夜的疯狂像潮水倒灌进脑海，亲吻、喘息、失控的触碰……每一寸皮肤都在回响着他的温度。
她低咒一声，勐地起身，动作间带着慌张。
不行。
她不能陷得太深。
这段关系，从一开始就是错误。
她披着外套逃一般离开，只留下桌上被压皱的文件，和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檀木香。
—
之后的几天，林念刻意疏远沈昱。
每一次对视，她都垂眸躲开；每一次开会，她都公事公办，疏离得像一层无形的玻璃墙。
沈昱站在走廊尽头，看着她走远的背影，指节泛白。
他忍了三天。
第四天，他终于在停车场堵住了她。
“林念，”他声音低哑，眼里全是压抑的情绪，“你打算就这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？”
林念顿住，指尖微微发颤，但面上依然冷静。
“我们之间，从来都不该发生。”她抬头，眼里一片冰凉，“沈昱，我比你更清楚分寸。”
沈昱笑了，笑得有点荒唐。
他一步步逼近，手撑在她身侧，嗓音低沉：“分寸？你亲我的时候，怎么不记得分寸？”
林念心口一颤，却咬牙撑住。
沈昱盯着她的眼睛，像是要看穿她伪装下的慌乱。他俯身，鼻尖几乎蹭过她的发梢，声音低得几乎要碎掉：“还是说……你根本没当真？”
林念闭了闭眼，心脏狠狠抽痛。
可她知道，她不能软。
“是。”她轻声道，“一时失控而已。”
一瞬间，沈昱的瞳孔狠狠一缩。
他退后一步，笑得冷了几分：“好，很好。”
他再没多说，转身离开，只留给她一个决绝的背影。
林念攥紧手指，指甲狠狠掐进掌心，心脏却像被刀子划了一道又一道。
她靠在车门上，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，喉咙里一阵阵酸涩翻涌。
——他们都输了。
输在了早就无法收场的深情里。
—
一个月后，林念正式调任，跨省。
离职前夜，公司办了场年会。
觥筹交错，人声鼎沸。
林念穿着黑色长裙，微笑着和每一个人道别，风情冷艳。
直到转角处，她撞上了沈昱。
他站在昏暗角落，衬衫扣得一丝不苟，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锋利孤傲。
两人隔着三步，谁也没开口。
空气沉默得令人窒息。
林念咬了咬牙，正要转身，却被沈昱一把扯进怀里。
周围人太多，他动作极快，拉着她推开旁边的门，躲进了空无一人的小休息室。
门砰的一声关上。
林念还未来得及反应，整个人就被他抵在门板上。
“放开——”
沈昱低头吻住她，几乎是撕裂般的吻，带着积压已久的愤怒、痛苦和眷恋。
林念的抗拒只持续了几秒，就溃不成军。
眼泪在眼眶打转，她一边推他，一边又抱紧他。
两人像濒临破碎的野兽，疯狂又绝望地吻着彼此。
手指急切地抓扯着衣料，唇齿相缠，唿吸灼热，压抑到极致。
沈昱抵着她的额头，声音低哑：“林念，我不是玩笑，我不是一时冲动，我是真的……”
他说不下去，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，仿佛这样就能把她刻进骨血里。
林念终于崩溃，捂着脸，声音哽咽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沈昱吻着她颤抖的指尖，喉咙滚动，眼眶发红。

门外是喧闹的人群，门内是两颗破碎又炽热的心。

这一夜，情感彻底失控。
但他们都知道，天亮后，各奔东西的命运，早已无法更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