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
ぼくが生きてる、ふたつの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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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片导演是曾凭借《只在那里发光》在2014年第38届蒙特利尔电影节获得最佳导演奖的韩裔日本女导演吴美保。
日本人气男星吉泽亮领衔,代表作《河畔》《王者天下》等,为他在日本电影学院奖中赢得过多个奖项。
与《健听女孩》类似,本片中饰演母亲角色的忍足亚希子,也是一位听障演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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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不点就是主人公五十岚大,我们叫他小大。
这天,是他出生百天纪念。
只不过,襁褓中的他还不明白出生在一个有点“特殊”的家庭,对他意味着什么。
伴随着缓慢而真实的生活碎片,那些细腻的情感逐渐显露,“有声”与“无声”的两个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而立体。
01
温情戛然而止
小大的父母都是听力障碍者,但他是一名健听儿。
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他是幸运的。
只不过,从小到大,父母照顾起来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。
比如,妈妈明子(忍足亚希子 饰)听不见孩子的哭声,不能及时了解孩子处于的危险情况等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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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晚上睡觉的时候,妈妈会把绳子一头拴在自己的手臂,另一头绑在小大的腿上。
这样,孩子哭闹的时候,她才能及时醒来安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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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磕磕绊绊、无比艰难的育儿岁月中,小大渐渐长大了。
他学会了手语,能和爸爸妈妈交流。
父母很爱他,他也很爱爸爸妈妈。
他会把胡萝卜让给最爱的妈妈吃,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挑食的小心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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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闲暇的时候,爸爸会带上小大去钓鱼。
虽然钓上来的只是一坨海带,但并不影响全家人的温馨时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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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小大学会了写字,和母亲有了更多交流的方式。
他们互相写便条投进信箱里,玩着邮递员的游戏,不亦乐乎。
外出买菜,小大会提醒妈妈躲开从后面驶过的车辆。
他还是妈妈和菜贩之间的“翻译官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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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日子慢慢流逝,平静如水。
童年的小大还是能感受到自己家庭的“不同”之处,只是那种感觉并不强烈。
直到,他又长大了一些。
上门的推销员和妈妈“沟通无果”,小大告诉了妈妈是听障的事实之后,推销员的一句“小朋友,加油”让小大陷入了某种情绪之中。
自己需要加油吗?
难道,在别人眼里,生活在这样的家庭之中就是可怜的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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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小大开始变得愈发敏感,和母亲有了疏离感。
在菜场,他不再主动充当妈妈的“翻译”,而是独自发呆。
面对妈妈的问话,他只是扭头走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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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学校组织家长参观日,小大也没有告诉妈妈。
妈妈追问原因,他说了实话,他不想让妈妈去。
潜台词很简单,他不想让同学们知道自己的妈妈是一名听障者,是一名残疾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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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小大被人冤枉,作为母亲,明子第一时间选择保护自己的孩子。
可是对方不懂手语,她的辩白毫无作用。
小大跑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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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童年的稚气,慢慢被委屈与愤懑取代,美好的温情戛然而止。
只剩下那一句“为什么”。
为什么我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?
02
叛逆如期而至
在当今疯狂“内卷”的教育环境中,有一句话显得格外“清醒”——
「父母要接受孩子的平庸」
事实上,这句话反过来看,也同样值得深思。
孩子在成长过程中,又是从哪一刻开始认识到自己的家庭是“普通”的呢?
从那一刻开始,他们的内心又产生了哪些变化?
如果,不仅仅是“普通”,还是“特殊”的。
比如“
残障”,比如“贫穷”,他们又将如何捡拾自尊?
因此,一切都是如此的“顺理成章”。
进入青春期,小大的不良情绪开始转化成了对于家庭的嫌恶与反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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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影片中,虽然没有正面呈现他因为“听障者子女”所遭受的不公待遇和歧视。
但是,他的自尊、他的心灵已经向内坍缩了。
升学的事情上,别人的父母忙前忙后,选学校,找补课班。
可自己的父母没有过报考的经历,根本帮不上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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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考试失利,小大爆发了积攒已久的愤懑。
他把一切都归咎于家庭,是自己的妈妈太不负责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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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他直言,根本不想出生在这种家庭中,忍受辛苦不说,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。
就连在餐厅吃饭,也会被其他食客在背后指指点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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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面对儿子的指责,妈妈沉默了。
她表情复杂地看着颓然的小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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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听障,或者说残障,终归成了母子关系破裂的原罪。
命运如此,她没得选。
可是年轻的小大,还有机会的吧?
“去东京闯一闯吧。”
爸爸对儿子这样说道,他了解小大的心思。
既然家庭环境让孩子吃了很多苦受了不少委屈,现在孩子长大了,他有选择离开的权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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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童年与青春的岁月,如同火车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。
那里,埋藏着苦和乐,悲与喜。
一幅幅模煳却又深刻的画面,交织成生命的底色。
那是小大的过往——“无声”的家庭世界。
前方那个“有声”的世界,会是他期许的未来吗?
03
内敛与炽烈
在观看本片时,不自觉地就会和《健听女孩》做对比。
的确,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的主人公经历“性转”之后,成了“健听男孩”。
虽然主题相似,但在叙事手法和情感呈现上,本片则是内敛的。
角色设定上来说,小大不是露比那样拥有天赋的孩子,也没有考入高等音乐学院实现阶层跃迁。
他在东京只是靠打零工为生,慢慢地才有了一份相对稳定的文字编辑工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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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如果说《健听女孩》是略带传奇色彩的励志“鸡汤”,那么本片就是实实在在的现实“白开水”。
不徐不疾,白描一般地推进着故事情节,让整部影片有了一种特殊的“纪录”质感。
会有那么一刻,让观众忘了这是电影中的故事,只觉得是在偷窥一个真实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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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小时候,小派邻居家的夫妇就是一对听障者,他们的三个子女都是健听者。
而且,因为小派家人工作的关系,也经常能接触到一些听障者。
印象中,年幼的小派经常会被那些叔叔阿姨们的“比比画画”和“过度热情”吓得哇哇大哭。
多年之后回想起来,他们其实在表达“喜欢与关爱”。
只是,在表达的程度上有一些“夸张”而已。
因此,很多听障者的性格会稍显急躁、倔强,甚至是执拗。
这绝不是无端猜测和刻板印象,因为在社会中生存,他们需要克服的是更多的阻力与艰难,他们需要更强大的内心。
健全的、非健全的,每一个人都有追求生活的权利。
就像小大的爸爸妈妈,他们曾经为了爱情私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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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就像小大在东京结识的一些听障朋友,他们告诉小大,很多事情他们自己是能独立完成的。
不需要格外地照顾和帮忙。
身有残障,但并不等于要成为别人的拖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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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还有那位手语互助小组的阿姨,她也说不想因为听不见就被人同情或者担心,甚至是可怜。
因为,这就是她的人生。
没有办法选择,那就好好接受。
或许小大从这时才开始明白父母这一生的艰辛。
他们是如何成长的,经历过比自己多得多的苦痛与歧视吗?
他们又是怎样克服重重困难把自己养育成人的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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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接触了与原生家庭相似的群体,经历了现实生活的种种冷遇,小大与家庭的和解,自然水到渠成。
说实话,这里的情节稍显套路。
不去到大城市,不经历成长,不接触更多的听障者,就真的难以和故乡、家庭、父母和解了吗?
但话说回来,套路归套路,情感输出依然饱满而炽烈,温暖而
治愈。
一句“对不起”,迟到了八年。
但好在,还不至于太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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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在妈妈心里,有没有这一句“对不起”又有什么关系呢?
她不会记得孩子的冷言冷语。
她始终记得,临去东京之前,小大和她在餐厅在车上,用手语聊了很久,说了很多。
那就是她最开心的时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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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妈妈在不同时期的每一张面容,她用手语说过的每一句话,如同无法擦除的快剪片段,牢牢地印刻在小大的脑海之中。
他真的“恨”自己的父母吗?
并不尽然,那可能只是一种对现实生活的无力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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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《我生活的两个世界》截影)
不能否认,每个人或多或少地都有过“逃离家庭”的冲动与执念。
家庭的意义,从来不是完美的。有爱就有恨,有美好就有不完美,误解、争吵、窒息……
很多时候,我们需要的是理解与包容。
家庭如此,全社会亦是如此。
听障者、视障者、残障者,以及所有生活在社会边缘的群体,他们需要的不是同情,而是平等地尊重与接纳。
下一次看到听障者用手语讲话的时候,不必惊讶,不用注视,那只是很普通的聊天而已。
“有声”与“无声”,其实我们都活在同一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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